我在北京......

深吸一口氣，倒數：

三，二，一

──黑的白的紅的黃的紫的綠的藍的灰的你的我的他的她的大的小的圓的扁的好的壞的美的丑的新的舊的各種款式各種花色任你選擇──

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在一個有著陰陰灰灰天空的傍晚，我一如往常地開了30分鐘的車，抵達了台中，在大街小巷裡鑽著繞來繞去，準備要去買晚餐。

十多年的老車上只有錄音卡座可以聽，那天裡面碰巧沒卡著父親愛聽的10元一捲的拉丁情歌錄音帶──那塊卡帶總時不時卡在裡面，父親說是因為天氣熱塑膠殼子漲鬆了，我倒覺得是裡面黏黏膩膩的歌聲惹的禍。

不管怎樣，我懶懶地轉了開關，斷斷續續地聽著廣播，在時速110公里的高速公路上，不管放的是黑死搖滾或甜美軟嫩的流行歌，其實根本沒甚麼差別，甚麼都聽不清楚，只是想要一個聲音斷斷續續響著鬧著。

然後，下了高速公路過了幾個涵洞，擠進小巷子裡正在紛雜的人車裡近乎困窘地等著紅燈時，這首歌來了。

黑的白的紅的黃的 紫的綠的藍的灰的 你的我的他的她的 大的小的圓的扁的
好的壞的美的醜的 新的舊的 各種款式各種花色任你選擇
飛的高高越遠越好　剪斷了線它就死掉
壽命短短高興就好 喜歡就好沒大不了
越變越小越來越小 快要死掉也很驕傲
你不想說就別再說 我不想聽不想再聽
就把一切誓言當作氣球一般 隨它而去
我不在意不會在意　放它而去隨它而去
氣球 飄進雲裡 飄進風裡 結束生命
氣球 飄進愛裡 飄進心裡 慢慢死去

簡直像在念經似的，可是我卻從此深深的愛上這首歌。一個人的時候，刻意只放這首歌，兩個人的時候，心裡還是哼唱著這首歌。彷彿裝了濾波器一樣，腦裡容不下其它歌曲，也沒有別的聲音，就只讓這首歌就這樣無止盡地唱下去。

越唱，心就越平靜，臉上也越來越沒有表情。

是啊，隨他而去吧。像是漂走了的氣球...